粗工同事間的明爭暗鬥：
1.互相較勁「我拆模的速度比你快」；
淺水不藏龍，
畢竟：『丁丁是個人才啊。』
2.比較年資：畢竟「人力仲介」
（粗工業）算不上是三百六十行裡
的正規行業，正常人對於自己
無一技之長、久坐粗工板凳，
就算不羞於啟齒、三緘其口
也會儘量避而不談，偏偏
這種地方某些人就興盛軍隊、
監獄裡的那套「長幼制」：
『你公司做幾年啦？』、
『某某某是公司最老（元老、老鳥；
待最久的）的。』
我一直想不透這到底有什麼好誇口、
驕傲的；
當粗工很「光宗耀祖」嗎？？
3.倚老賣老：臺中的「人力仲介」
業者的經營模式多以將人力仲介給
「建築業」為主，在這行經驗
不一定有用，「年紀」卻成為
「人力仲介」業者用人與否的首要考量。
初入這門行業時個人總抱持對年長者的
一份尊重而為，然時日愈久卻發現這是
行不通的：這行裡年長的妖魔鬼怪、
老奸巨猾者「只多不少」－有人你愈是
對他客氣、他愈是「軟土深掘」；
而這些長者為何會進入粗工這行
當然是另一個討論面向。
每個人都想保有自我，卻往往在
不經意間徒存自大：
奇怪，我又不必去你家吃飯、
領你的薪資，那你憑什麼在那裡
趾高氣昂、頤指氣使？
把自己的怨氣發洩在他人身上很好玩？
大到工作程序小至到工地的路線
要怎麼走，「條條大路通羅馬」
然而就是有人會想在一些事物上
強迫他人遵循自己的規則
以彰顯自己的威權。
這其中自有弔詭之處，某作家曾說過：
『自古以來為難女人的總是女人。』
這樣一句話來譬喻婆媳問題、母女關係，
而從粗工的角度來審視內部組織關係時
也不難發現類似景況：當上「人力仲介」
經營者或店長的也有從事過「粗工」
的經歷，而政府官僚組織、各大上市
上櫃公司的ＣＥＯ極有可能也是當年的
街頭勞運份子；究竟是其中另有隱情
抑或「換個位子，換了腦袋」，
身為螺絲的我們也只能笑笑。
4.翻臉不認人：「酒肉之交」
恰如其分地形容了這行的生態；
個人常有買些水果與同事分享的習慣，
而有些人就算出了獄還是在緬懷
當年威風、難改流氓氣息，
前一刻吃你的東西下一刻可能就要
對你動粗，縱然你自認並無任何過失。
而「醉生夢死」的粗工典型就具有：
喜愛佔人小便宜、沒有未雨綢繆－
儲蓄的習慣，就算粗工已經當了
兩年三載還是買不起一輛交通工具等
人格特質。
5.挖角集團：「從甲公司跳槽到
乙公司工作數月後把臭味相投者
一起帶離公司」的投機份子或是
「因和公司同事相處上產生摩擦後
有了管道就想自立門戶把你納為己用、
編入自己的粗工體系。」
後者個人確實遇過：某甲幾次回鄉
因缺乏交通工具，因個人剛好有空
也考慮粗工所賺不多坐計程車
實在不划算（濫好人在哪都吃虧，）
就載他到公車站搭車。
後來某甲和公司同事鬧翻就出現了
上述情形；在我個人內心ＯＳ：
你若真有誠意、把我當朋友，
就不要抽成嘛－(＊6)還要發個新臺幣
壹仟叁佰圓來挖角，唉，
由此可知人心。
6.權力蟑螂：這種人其實在每個組織、
團體或多或少都存在著；藉著「皇上」
忠言逆耳性格而投其所好藉此
被交付如軍中「學長」管教學弟
的隱規則、管理「仲介公司」宿舍
的權力。
發言立場總是「公司.....如何....如何，」，
說是希特勒的幫兇、壓迫制度
的支持者也不為過－完全的
「紅衛兵」身分且雞毛當令箭、
以「深得主上寵愛」而沾沾自喜。
＊6.人力仲介經營者通常向建築業者以
「一人一天新臺幣壹仟伍佰圓～
壹仟捌佰圓」的方式來談人力派遣契約，
派遣人員（粗工）實際入袋、拿到手的
有可能是新臺幣壹仟圓到新臺幣
壹仟肆佰圓不等（仲介＝要被抽成；
在臺灣是比性工作者稍有尊嚴而已，）。
有些人會替人力仲介經營者護航說：
『這行是會有被倒債風險的。』細思量，
既然要創業哪行沒風險（有那種行業的話，
每個人都是ＢＯＳＳ了）？
不過是總裁和人力仲介經營者都一樣
「頭殼發珠」、善於把風險轉嫁給
底下賣命討生活的員工罷了。
老闆爽爽賺利益，員工傻傻講義氣。
電影《甲洞》
粗工公司萬花筒：
1.各家仲介業者日領薪資不一：
一樣拆模、接料，在臺中就有
新臺幣壹仟元到新臺幣壹仟肆佰元的差別；
各類報紙（點將錄、求職便利通）上
刊登的薪資並不一定與業者實際
支付薪資相同。
2.要求員工簽下（或公司明文規定）
「於公司任職期間不得跳槽業主處就業，
違者須支付違約金新臺幣伍拾萬。」的
荒謬契約（如臺中粗工仲介吉舜、
協建人力等）、欲休假者須於前一日
下班時填寫假單，未填寫假單而休假者
視同曠職；曠職兩次者開除
（臺中協建人力等）。
3.利用粗工身分證件申辦人頭帳戶。
4.類似1.項；在工地設置福利社
（須與工地主任交好者/付出一定回扣？）
由於工地福利社的物價通常比市面售價
高出一成左右；再剝粗工一層皮。
5.多數賭博機臺業者會找粗工公司業者
在員工宿舍內擺設「小瑪莉」、
「水果盤」等賭博性電玩，
此舉一方面讓有賭癮的粗工再次深陷
也間接吸血式地「回收」粗工們的血汗錢；
而其中粗工公司老闆是否抽成不言可喻。
6.無正規公司行號福利，如勞、健保
（稍有良心者至多幫你保個團保，）
卻要求一堆；欲休假者須於前日
甚至數日前請假、外宿者須正常上班
（坦白說，這點在粗工界是個笑話，）。
緣滅~
我想對粗工公司的不良觀感其來有自，
尤其當南德你自己親自待過粗工公司
爾後又成為兩百分之一的實際操作者之後
－我想如果說粗工公司是一種明目張膽
的剝削勞力的行業應該沒什麼好爭議的吧？
當我們嚴辭抗議臺灣資方十四年不調漲薪資、
大學畢業生普遍薪資過低的壓榨勞工時
換個位置：當我們有朝一日捉住機會、
成為資方時，我們的選擇又會是什麼？
我只能說在粗工公司我甚至奢求不到
在臺灣企業裡碩果僅存的一點基礎正義－
特別當「它又是高房價的共犯結構一環」
被我清楚意識到之後。
粗工公司赤裸裸地呈現因利益而結合的本質，
無法認同的情緒裡遑論對此行業再有熱情
（坦白講，當一個人清楚意識到自己是被
剝削的一方實很難說對這份工作會存在
著什麼熱情?至少我沒有；給人五毛錢
卻要人付出一塊的力量，只有傻子才會
坦然接受吧？）再說，若真有興趣，
正常情形應該是早早跳槽去當板模學徒了，
哪還會在這行混吃等死？
我只能說粗工這行的勞資觀點確實存在著
某種尖銳的對立與衝突，剩下的也只是
雙方對各自利益的盤算；它只是我暫時
餬口的工具罷了。
至於瑞宏一旦飲酒過量（或者身體不適？）
就在工地叫囂（不論是對同事或業主
師傅，）、任意延長休息時間，
我認為至少是造成了糟糕的工作氣氛
（帶給同是一種不定時炸彈的壓力，
別說炎明受不了連我都快瀕臨忍耐極限。
我希望你能完全處理好的就是這點，
否則長久下來我不知道還有誰願意
跟瑞宏同組工作。）...而且他暴怒之餘
的動粗、自我傷害的不穩定性倘若哪天
在工地出了個嚴重意外，我不知道身為
經營者的你是否做好了心理準備?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規劃，
在這個消費主義被過分渲染掌控你我心靈、
意識的時代，我不會想去說服你什麼
或者為自己辯解什麼（靠山山崩，
最後能依賴的也只有自己。），
在現實金錢掛帥、利益糾葛下「朋友」
是什麼？或會成為什麼？
友情或許存在過，也可能早就變質；
有著太多這樣的事例；而最後「朋友」
或許真的只是一種互相利用的存在？
或許是，或許不是；斷斷續續在粗工界
匪類了好多年，我已經糊塗了。
＊股神巴菲特也曾失算過＝
年輕就有失敗的權利與東山再起的本錢，
重點是：跌倒之後有沒有撿到東西
再爬起來＝就像你公司現在的狀況
（你對?粗工?應該是瞭解得滾瓜爛熟了吧？）－
「明白經營模式」是成功的要件之一
卻絕非成功的保證。
放下賭氣，挺起骨氣
粗工也是人、同樣人生父母養的，
曾幾何時「尊重」兩字
在虛擬與現實裡都成為一種奢求?
男人或許逃避了許多責任，
肩擔不起最基本地
自我人生因而選擇了放逐。
他們也許一時失志卻勉力想保有
最後一絲身為「人」的尊嚴；
他們只是喪家之犬，因而工資日領被抽成、
遠離倫理定義上的「家人」；
他們選擇了自我催眠、在你兄我弟間
酒酣耳熱的喧囂裡企圖驅趕那份
寒冬與寂寞；
什麼都不再重要，所有都刪去意義，
只盼在苟且偷生的塵世冷暖夾縫間
呼吸一口，那一口：自己的空氣。
自己造的業，自我植的果，
「承受」當然沒什麼好抱怨的：
那些委屈與淒涼或者只是在彰顯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可悲的人必有可恨之處，
敝身明白自己的可悲與可恨；
且讓我奢侈地把這個權利
為自己保留，哪怕望向鏡中的只是張
蒼白的臉。
「人力仲介」為咱們政府官僚、
獄政制度與社福制度承載了多少更生人、
老年人口（五十歲以上）的就業問題
也是值得被提出來探討的議題。
供需問題：今天建築業你們若不用低薪
役用「粗工」的話，人力仲介經營者
生存得下去嗎？
只是觀今政府機關都把「人力派遣」
用得不亦悅乎了，更遑論有時間、
會關切到比「人力派遣」更嚴重的
「粗工」這行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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